给吴邪提供“买家”信息的中间人是浙大研究古建筑的一个学界泰斗。老爷子拿着吴邪给的“拓本”跟他的老伙计们正研究呢,不知道怎么的,北京的一个同行就来询价了。
等吴邪带着闷油瓶和王胖子到了北京才知道,他老师的这个“同行”也是一个中间人。得知吴邪要求必须跟买主本人面谈,这老学究实在坦白:“那位住大院里的,平时不大好见。我跟她联系,也是她单方面通知我。至于你们能不能见到,得看她的意思,我不能保证。”
吴邪自然不会强人所难:“没关系,您只要帮忙把话带到,无论这桩买卖成不成,牙钱都不会少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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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学究笑着摆摆手:“带话而已,什么钱不钱的,我也不差那两个子儿。”
主客尽欢。
当天晚上,吴邪便收到这位老学究的消息:买主明天要去拍卖会,约你们下午三点到采荷堂,到了提霍仙姑即可。
吴邪看见“霍仙姑”三个字,脑袋里各种信息就炸开了。恍惚间把手机递给王胖子,对闷油瓶说:“小哥,买家是霍仙姑,如果就是蒲阿惠信上说的那个霍仙姑,那你跟她见面会不会有危险啊?”
闷油瓶摇头:“不用怕。去见。”
听闷油瓶这么说,吴邪心下稍安。
王胖子看完短信上附的地址,撇了撇嘴:“新月饭店啊……这地方出的可都是尖货,起拍很少有千万以下的,什么保利佳士得苏富比,在它面前都是地摊儿。没邀请函提谁都没用,根本进不去内场。这霍仙姑就不是诚心跟你谈,不然肯定连着邀请函一起送来了。”
吴邪叹了口气:“胖爷,这可到了你该装逼的时候,你得给我兜住啊。”
王胖子从兜里掏出把牛角梳,顺了顺自己的背头:“明儿先给你俩置办身行头,不然咱连大门都进不去。”
第二天早上,王胖子先从衣柜里掏出身略有点紧的西装。吴邪看着他往自己身上穿金戴银,收拾得像暴发户一样,总算知道他倒斗半辈子钱都花哪儿去了。
王胖子全副武装完,带着吴邪和闷油瓶直奔国贸的BRIONI,把他俩往导购小姐面前一推:“你给挑挑,一人一套,急用。”
导购素质还不错,没有因为他俩一身地摊货而冷脸,反而热情的给他们挑了两套中等价位的。但中等价位凑齐一身,一个人也破6位数了。
吴邪让闷油瓶进去试,自己在店里转,想找更便宜的给自己穿。但扫了一圈,最便宜的一件西装上衣也要两万多,顿时感到肉疼极了。
王胖子看着他那便秘一样的表情憋不住乐:“行了小天真。万一你玩票那个角色火了,你跟小哥一起当大明星去,不得穿点好嘛。就当提前置办吧!”
吴邪有点无语:“杀青我就跑路,连演员表都不上,火个屁!”不过,听王胖子这么说,他也想开了。男人嘛,怎么着也得有件像样的正装,只要他不发福,这种好衣服可以穿50年!直接穿成古董!
脑子里正跑马呢,闷油瓶从试衣间出来了。
吴邪一眼看过去,嘴半天没合上。闷油瓶走到他面前站定,见他表情呆滞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吴邪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,转头对王胖子说:“这也太惹眼了吧?我一大老爷们儿都觉得他帅得有点过分了!”
要说这詹姆斯·邦德御用西装,穿在闷油瓶身上是真带劲。
挺括的版型像铠甲一样包裹劲瘦的腰身,行动时,真丝面料又能有效勾勒出肌肉线条,使整个人充满一种力量感。再加上闷油瓶神情非常沉静稳重,这形象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冷酷的杀手,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怀里掏出枪了。
总结下来就一个字:辣!
吴邪莫名被勾起一丝胜负欲,终于下定决心从导购手里接过人家给他挑的那套,钻进了试衣间。
穿戴完,吴邪照着镜子挺起胸脯:嗯,我也很帅!
于是昂首阔步的走出去,像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走到闷油瓶和王胖子面前:“怎么样?看着合身吗?”
王胖子竖起大拇哥:“太合身了,你俩可以去走奥斯卡红毯了!”
旁边的导购小姐没憋住,噗嗤一声笑出来:“这两款确实有明星借过,但国内只有一套标准码样品,所以店长没答应外借。您二位是首穿。”
得,话说到这份上,吴邪都不好意思再去换低价款了。从兜里掏出银行卡,跟着导购去结账。
闷油瓶看着吴邪挺拔的背影,喉结动了一下。
王胖子嘿嘿一乐:“小哥,没见过天真无邪小朋友穿得这么像大人吧?”
闷油瓶点头,眼睛定在吴邪的背上,有种奇怪的熟悉感。但他又能肯定,这个样子的背影并不是吴邪的。
三人出了店铺打车去新月饭店,司机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吴邪和张起灵,直到对上张起灵警惕的目光,才开口:“你们这是要去参加婚礼?当伴郎都这么讲究啊?把新郎比下去可咋办?”
王胖子突然犯起坏:“他俩就是新郎,我才是伴郎!哈哈哈哈!”
吴邪翻了个白眼没接茬,闷油瓶低下头打瞌睡,假装没听见。
到了新月饭店门口,吴邪看着停车场一排排豪车,没好意思让司机往院子里开。
仨人下车,阔步朝正门走去。大概因为有盛装加持,吴邪觉得他们特像黑社会,走路都带风。
到了门口,门房见他们衣着考究不像闲杂人等,于是笑脸迎人没有阻拦。王胖子熟门熟路带着俩人进大堂,入目全是上等黄花梨雕花的窗门屏风,看着十分豪横。
胖子见大堂伙计朝他们看过来,便指着吴邪介绍道:“长沙吴家的小太爷。霍仙姑约我们在你这谈生意。”
那伙计年纪有六十多了,从老花镜后边抬起眼,快速打量了吴邪一下,没什么表情,“您往里请,雅座还是大堂?”
吴邪看了看表,才两点不到,刚想说话,那伙计突然看向闷油瓶,脸色大变。
吴邪以为他认识闷油瓶,心里瞬间转过八百个弯,却见闷油瓶身后绕出来一个人。这人也是一身黑色西装,但里面穿了个粉色衬衫,没打领带,看起来非常休闲。那伙计惊恐的表情顿时收敛了,硬生生挤出个笑容迎上去,问道:“小爷,老位置?”
这粉衬衫没说话,人却停下来看向吴邪,露出个熟人意外相见时那种常见的友好笑容。吴邪回望过去,也觉得这人怪眼熟的,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,只能报以礼貌的微笑。俩人正尬笑呢,门口又进来个人,吊儿郎当的抛着手里的车钥匙:“这么大的场子怎么连泊车小弟都没有啊?”
吴邪一看,好家伙,这位是真熟人!
吕应威看见吴邪,眼睛一亮,快步走来,余光打量了一下像保镖一样站在吴邪身后的张起灵和王胖子,笑着问那粉衬衫:“阿臣也认识吴邪?”
那粉衬衫瞳孔骤缩,显然是先想起吴邪是谁了,脸上的笑容顿时玩味起来:“吴邪哥哥贵人多忘事,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。”
吴邪头皮一麻,下意识想转头去看闷油瓶,又生生忍住了回头的动作。
那伙计觉得好笑,老北京人滑不留手,什么世面都见过,连忙过来给他们打圆场:“小爷们大概是在咱这儿打过照面儿,别着急想,到里面温碗奶皮子,指不定吃着吃着就全想起来了。”
吕应威一揽吴邪和那个“阿臣”的肩膀,左拥右抱的往楼梯方向走:“这里的老奶酪不错哦,阿臣上次带我来吃,我就爱上了。”
吴邪本着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”的原则,半推半就的跟这俩人拼了桌。那粉衬衫笑着没说话,领着一大帮人进了自己的包厢。
众人落座以后,吕应威抱着菜单一顿瞎点,点完问粉衬衫:“你和吴邪是怎么认识的呀?”
粉衬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,推给吴邪,一副“我今天就要看你能不能想起来”的样子。
吴邪接过那名片,见此人名叫解雨臣,脑子里突然闪过老痒那个混蛋玩意,顿时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此人眼熟了。如果是那个解家,眼前这人肯定跟他沾亲带故。可是解家跟他同龄的表兄弟们除了老痒以外,别人他都不熟,顶多是小时候拜年打过照面……
吴邪眼睛突然瞪大了,看向解雨臣:“小花?”
解雨臣一乐:“还行,居然想起来了。”
吴邪表情古怪:“不是……你不是个妹妹吗?你变性啦?”
这回轮到解雨臣表情尴尬了:“你没记错,我小时候被当女孩养的。”
吕应威在旁边吃瓜吃得贼开心,吴邪看他在那傻乐,忍不住问:“你俩又是怎么认识的?”
吕应威相当不要脸:“谈生意认识的嘛,他长得漂亮我就想睡喽,结果被他揍了一顿,只好做朋友。”
行吧,还得是你。
王胖子忍不住嘲笑他:“想睡小哥没睡成,想睡这位花老板又没睡成,你能告诉我你睡成过谁吗?”
吴邪一听这玩意还想过睡闷油瓶,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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